日三省吾身

但行好事,莫问前程

【丘神纪乙女】同生共死

      乙女向,跟着原剧情走。

      丘将军依旧会死,但我想在他死的时候有人陪他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李瑾跪在武明空的寝宫外,腿都跪的没有知觉了,才被允许进入。

      “...见过母后。”

      “都这个时辰了,朕的太安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  武明空打了个哈欠,慢悠悠的披起外衫。

      “母后明知儿臣为何要来。”

      “让朕猜猜,丘神纪被抓了,太安不会是为了他吧?”

      武明空笑嘻嘻的来到李瑾身边,将一旁的奏折放到她手心。

      “不过奏折上写的都是真的,丘神纪是叛军,如果太安不是他的妻子,他的下场会更惨哟。”

      奏折不重,更可以说是轻飘飘的,但这小小方方的一摞纸,就定下了丘神纪的死期,这让她怎么甘心。

      与李冲勾结谋反,供认不讳,判斩立决。上面这行字特地用朱笔圈起,刺得她想流泪,她的将军忠心耿耿,一心为国,怎会与叛军勾结。李瑾颤抖着手触摸着这行字,杀降向来都不是死罪…也是,母后需要的从来不是护国大将军,要的只是一条狗,不,应该说是点头哈腰的奴才。

      李瑾深吸一口气,才勉强定了心神。

      “再惨有比得过去推事院惨吗?母后不知道来俊臣是什么样的人吗,偏偏要把神纪折磨到不成人形再杀吗?”

      “太安,朕对你是不是太好了,才会让你这么放肆,当初就不该同意你嫁给他。”

      武明空收起笑容,直直的盯着李瑾。以往这时候李瑾早就跪下乖乖认错了。而事实证明,孩子长大了,有了想保护的人,任谁都会勇敢一番。

      面对着世上最尊贵的人,她无惧无畏,“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母后会对他好吗?儿臣的价值不就是更好的控制神纪吗?”

      没有价值的人,都会死去。

   太平也是,她也是,死去的哥哥也是,没有人会得到她真正的爱。

      武后脸上又有了笑容,眯起眼眸,目不转睛的盯着李瑾。

      “太安不愧是最懂母后的,想来被流放了也不会怨母后吧。”

      “自是不会的,没有人会厌恨您。”

      听到想听的话,武明空自是高兴,她转身坐到床边,晃荡着双腿,虽是笑着却能见眼中的薄凉寒意,说道:“你去推事院最后见见他吧,明天就该去大理寺了。”

      李瑾身子一抖,去了大理寺,然后就是问斩,丘神纪最多再能活两晚上了。她跪了下去,还没等她说话,武明空又问了她句“你可知晓你的身份”。

      身份,不就是问她属于哪边的人吗?

      “…我是太安公主,是母后的儿臣。”

      李瑾慢吞吞的抬起头,比起武明空想听到的,她其实更想说是丘神纪的妻子,但她现在不敢说,她怕说出来连他们的孩子都保不住。

      “既然你自己明白,那就去吧。”

      “…谢过母后。”

      听到这话,武明空修剪指甲的手一顿,垂眸望着李瑾缩成一团,硬生生给她磕了三个响头后,一瘸一拐的走了。

      “真是够倔啊。”武明空嘴里嘟囔着,目送她离开。


      推事院不是个好地方,夜间阴森寒冷,白天虽有阳光,却始终照不进地牢,哭喊声,痛骂声,求饶声夹杂在一起,无疑是人间地狱。

      这种地方,最适合藏污纳垢。

      这里的人,也最擅长从死人嘴里撬出答案。

      尤其是那个御史中丞来俊臣。

      李瑾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吃食踏进推事院。

      “太安公主千金之躯来到推事院,怎么不先给来某说声?”

      “我去哪里还要先给中丞大人汇报吗?夜间这么寒冷,大人不怕得了风寒。”

      李瑾连眼皮都懒得抬起,随意应付着来俊臣。

      “公主若是要见丘将军,来某可为公主领路。”

      眼前之人像是谦卑到了骨里,面容俊朗,可李瑾还是看到了他眼中隐藏的野心。她知道来俊臣是故意这样说的,像他这样的人,死后都不会安生,更何况活着的时候。来俊臣最恨这些王权贵族,来这里等她,也不过是来膈应她的。

      “来俊臣,残害忠良,你定会不得好死。”

      她说的笃定,好像已经知道了来俊臣的结局。

      不过她说的是事实,来俊臣就是武后的一条狗,代表的是武后的意愿,等到没有用的那天,就会死掉。

      “劳烦公主关心,不过现在看来,那天还早。”

      来俊臣面不改色,这话他听得多了,从一开始的愤怒到现在也就不在意了,一个无赖出身的人,连死都不怕哪会在意这些。

      能活一天算一天,权力地位都有,也是他赚了。

      “总会有那一天的。”

   她和丘神纪都会等到那天的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她来到牢房前,暗淡的烛光照在丘神纪身上,紫色长发成了灰白色,手筋被挑断,双腿的髌骨被挖走,露出了两个黑漆漆的大洞,昔日丰神俊朗的将军成了阶下囚。李瑾再也握不住灯笼,随着灯笼的落地,她跑到了丘神纪面前。

      “我…你…”

      她面容惨白,像刚开始学说话般磕磕绊绊,抬手想撩起丘神纪的头发,又想为他涂抹药材,着急的不知道该做什么。

      “阿瑾?你怎么来了!?”

      听到了熟悉的声音,丘神纪猛地抬起头,不可置信的望向她,他深知承认罪行后他一家都会被流放,但如果除了流放只有死路一条,流放起码还有一线生机。但最终是他害了妻儿。可令他没想到的是,李瑾会来找他,他还以为她会怨恨他不想见他。

      “你是我夫君,我不来找你找谁。”李瑾擦干眼泪后,拿出藏在吃食里的伤药,认真涂抹在他的伤口上。

      “我...还以为你不想见我。”

      “丘神纪!我怎么可能不想见你!你是在牢里呆傻了吗?”她有些气急,想把药扔到一边,想了想还是继续涂抹伤口,把药扔了还得她捡回来,扔那干嘛。

      丘神纪笑了笑,低头看着妻子毛茸茸的脑袋,抬手想要安抚她,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又悄无声息的收回了手,他手上那么多血,还是不碰她了。

      …还真如徐尚书说的,血沾多了就洗不净了。


      “你…和孩子还好吗?”

      “好啊,等你死了,我们就要被流放了。”

      丘神纪苦笑了几声,他这个将军做的憋屈,连妻儿都护不住,还要同他一起受苦。

      见没了声音,李瑾只得放下药抬起头。

      四目相对,那张脸被摧残的不成样,形如枯槁。她小心翼翼的用冰凉的手摸向他的脸,眼泪还是控制不住,一直在往下流,她小声说道:“孩子被抱走了,没有人知道。”

      李瑾知道丘神纪接下来要说什么,她将手轻覆到他嘴边“我才不走呢,我在这陪你。”

      “胡闹!你不知道流放意味着什么吗?!你不逃走等着被流放吗?”

      丘神纪眉间一皱,她把这当什么,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吗。

   见李瑾表情有些松弛,还带着点笑意,丘神纪很无奈,他知道,李瑾绝对有说服他的理由了。

      “知道啊,可我就想陪着你嘛,你死了我活着有什么意思,再说了,我和孩子一起逃走会更加引人注目的。”

      “总要有人活着,不是吗?”

   听完这话,他捏了捏李瑾的脸道:“你是不是就等着我说这话,挖坑等我跳下去。”

   “我可没有,你说到时候母后发现本来要被流放的太安公主死在了丘府,她会不会很震惊。”

      “...阿瑾,你终究还是要这样做吗?一定要陪我死吗?”

      “当然啦。”

      “你知道的,流放会有一线生机。”

      “我知道,我是心甘情愿的,你不同意我也会偷偷做的,反正你也拦不住我。”

    他早就该明白,他的夫人不会乖乖去做一件事情的。

      “丘府是我们的家,我是不会离开的,我会在家里一直等你的,你要早点找到我呀,不然我会害怕的。”

      李瑾小心翼翼的避开丘神纪的伤口,轻轻拥住了他颤抖的身子。

      他就知道他说不过她,罢了罢了,那就一起走吧。丘神纪紧紧抱住了她,默默注视着燃起的灯笼。


      天授二年十月,万里无云。

      丘神纪跪于太乙门前菜市,围观者无不拍手称快,周围尽是仇恨的目光。

      李瑾在丘府饮下毒酒,府中除她外再无一人,满目萧条。


      浑身冰冷,疼痛异常,四肢痉挛,可她依旧笔直的坐着。

      弥留间,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,可她一想到丘神纪的死亡,却又觉得痛极了。


      随后,

      丘神纪被斩于刀下,李瑾毒发身亡。


  

      不在一处死,总能一起走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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